“李氏!你的规矩呢!”见李氏这般放肆,乌拉那拉氏也怒了,狠狠地一拍桌子,脸上满是厉色。
“这次我谅你大病初愈就不予计较,下次若再这般言行无状,我定严惩不贷!”
李氏其实在话出口也意识到自己怕是戳了乌拉那拉氏的痛处了,隐隐有些后悔。
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宠爱,侧福晋之位更是没她的份了,以后想要在这贝勒爷立足,怕是只能依靠乌拉那拉氏了,得罪了她,实在不是明智之举。
但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受的苦,李氏到底咽不下心中那股气。
站起身来,朝着乌拉那拉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,李氏皮笑肉不笑说道:“福晋恕罪,妾身前段时间受惊太过,有些伤了心神,以至于刚才胡言乱语了,以后定然谨言慎语,务必不失了贝勒府的规矩。只是……”
李氏话锋一转,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轻蔑和嘲讽,意味深长道:“咱们这贝勒府现在还有规矩吗?”
说着不等乌拉那拉氏说话,李氏又朝她福了一福,说道:“妾身有些身体不适,不能陪福晋说话了,先告退了,绿柳,我们走。”
说着李氏就带着丫鬟毫不犹豫离开了这里。
李氏一走,乌拉那拉氏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,本来挺地笔直的脊梁一下弯了下来,一脸的颓然。
“福晋,您没事吧!”见乌拉那拉氏这一脸灰败的模样,晚秋心中着急,忙道。
“福晋,您千万不要把李氏的话放在心里,她就是自己恨上了耿氏,却又没有对付她的法子,这才故意激你呢!您要是信了她的话可就真上当了。”
“我自是知道她是在激我,但是她的话又有哪里不对吗?爷现在不就是快住到庄子去了吗?这贝勒府,倒像成了摆设似的。”乌拉那拉氏强行提起一口气,语气中满是嘲讽。
她本以为胤禛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够荒唐了,但是事实证明,他还可以更荒唐了。
“福晋……”晚秋想说些安慰的话,但是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,只剩下心酸。
“行了,什么话都不要说了,还是先解决耿氏的事吧!”乌拉那拉氏抬了抬手,神色越发疲倦。
“福晋打算怎么做。”见乌拉那拉氏终于要有动作了,晚秋连忙问道。
“自然是先把耿氏接回来。”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睛,神色有些冷。
其实在上次因为弘晖,她就动了这个念头,只是到底没彻底下定决心,毕竟她实在不想再见到这抢了自己丈夫的人,想着看是否有其他法子把胤禛的心回转过来。
但是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,她就是不想接也得把人接回来了,要是再放任下去,爷的名声好不好她不知道,但是她怕是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。
想到上次和八福晋五福晋等几个妯娌小聚的时候,被八福晋明里暗里地嘲笑她拢不住丈夫管不住小妾,乌拉那拉氏的眼眸瞬间深了下去,手中的帕子更是在无意识中被绷地没有一丝褶皱,仿佛随时就要裂开一般。
“福晋要接耿氏回来?”晚秋大吃一惊,不明白福晋为何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。
这分隔两地爷就耿氏痴迷地这般厉害,这要是再把人接回来,见面就更方便了,那爷眼里还能再看的进谁?福晋这是气糊涂了吧!
不过当听了乌拉那拉氏的分析之后,晚秋才惊觉是自己小看了主子了。
“福晋这法子的确是妙,这见得多了,的确也就不新鲜了,这矛盾也自然多了不少,奴婢就不信两人还能像现在这般如胶似漆。
退一步说,就算短时间内没什么效果,但是爷也不用成天往庄子上跑了,也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,这叫胳膊折在袖子里,福晋当真是好计策。 ”晚秋眼睛明亮,一脸的惊喜,但是很快又迟疑了起来。
“只是,福晋,以贝勒爷对耿氏的看重,爷怕是不会允许咱们私自把耿氏接回来吧!”晚秋皱了皱眉,神色有些为难。
“所以,我们要在爷不在的时候,把人接回来。”乌拉那拉氏眼神微闪,低声说道。
“福晋是打算先斩后奏?”
晚秋一惊,连忙劝道:“福晋三思啊!您要是这么做怕是会触怒爷的,爷……”
“都已经这样了,我还怕触怒不触怒他吗?再说我堂堂贝勒府的嫡福晋,难道连接一个格格回来的资格都没有吗?”
晚秋的话就像是触动了乌拉那拉氏某一根敏感神经一般。想到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四福晋,一直循规蹈矩地活着,以夫为天,不敢有半分逾矩,但是到头来却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,乌拉那拉氏心中的戾气陡升,忍不住大声怒吼道。
晚秋伺候乌拉那拉氏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福晋发这么大的火,顿时噤若寒蝉,立在一旁,不敢再劝。
看晚秋那畏惧的模样,乌拉那拉氏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。
捏了捏心,一脸疲倦道:“放心,这件事我心里有数,我只是把人接回来而已,又不是要对耿氏做什么不利的事,爷就算再有不悦,还能为此问责我什么?顶多也就冷落我罢了。”
而这些日子,她已经被冷落地够多了,还怕再彻底一些吗?
见乌拉那拉氏心意已决,晚秋也不好再劝,讷讷地问道:“那福晋打算何时接耿氏回来。”
“未免夜长梦多,就明天。”乌拉那拉氏目光灼灼。
“今晚你就点齐了人手,明早爷一去上朝,我们就出发去庄子!”
乌拉那拉氏虽然平日看着温婉,但是真拿定了主意,却也不拖泥带水、瞻前顾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