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于山最高处的餐厅更是雕梁画栋,美不胜收。屋顶金漆雕龙,琉璃作凤;清泉潺潺流淌,假山奇石罗列,连庭院中的小桌椅都是质地澄澈的汉白玉。
如此水榭华庭,一步一景中,吃饭也成了无上的享受。
眼见有客人前来,门口的两位侍从推开有好几米挑高的厚重纯金餐厅大门,内里的别有洞天缓缓刺痛了南沙的双眼——说不尽的富贵奢华,与她这几日的风餐露宿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而赵汉卿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,随着门被推开,他的视线希冀地望向门口,真的见到自己等待的姑娘,他立刻起身,笑吟吟地迎了上来。
而他甚至还是穿着平时在学院里那一身白衣,清爽干净,神态落落大方,不曾见一丝穿着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局促。南沙不由得在内心对他多了几分赞许,也为自己方才的不安感到好笑。
“很漂亮。”赵汉卿第一句便是无比真诚的夸赞,随后他一直背着的手从身后伸出,手里赫然握着一枝火红的山茶花,而看那尚且翠绿的断口,便知道是从枝头新折下的:“路过时看到衍天宗山上的花开了,便折了一支给你。”
南沙轻轻接过那支盛放的正娇艳的花,心中温柔地就像是吹进了春天的第一缕风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赵汉卿却是向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臂,温柔地侧目看着她:“按照礼节的话,你应该挽着我的手臂。”
而在南沙凑得更近,身体几乎与他紧密相贴时,赵汉卿无声地笑了笑,随即向餐厅内走去。
他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妥贴。跟随侍者来到靠窗的厢房入座,听他轻车熟路地点着那些名字高雅的菜肴,南沙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菜单,随即在心里默默倒吸了一口冷气,不动声色地又将菜单放回了原处。
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,南沙安抚着自己的三瓜两枣:钱钱别看,是恶评。
等到侍者恭敬地退出厢房,关上那扇雕刻着松竹花样的大门,赵汉卿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最近怎么样?你也不主动联系我,我可是每天查看好几次信箱~唉,女人就是狠心!”
南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忙着修炼嘛这不是。”
“好~自然是你的正事要紧。”赵汉卿语气宠溺,“之前你提过要参加四年后的仙道大会,我最近给你物色了几个属性极合的队友,到时候我们一起,定能拿个不错的......”
“不用了!”南沙下意识便提出了拒绝,看着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,又小声解释道:“不必这么麻烦。我已经有队友了。”
赵汉卿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几分失望。他沉默了很久才又试探性地问:“真的不和我一起吗?”
南沙一时几乎难以说出更多拒绝的话;她低着头,左手在自己已然光洁白皙没有一丝痕迹的右手腕上抚摸了几番,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小声但坚定回道:“我就不跟你一起了。”
“嗯。”赵汉卿应了一声,便不再说话。
包厢中方才温馨轻快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,骤然凝滞的空气让人哪怕是呼吸都会不自觉小心翼翼。
好在此时,包厢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一件花样繁复的长袍,小步迈了进来,将手中端着的托盘缓缓放在桌上,玉手纤纤地揭开了上方的银色拱盖:“碧玉霜方糕,请二位品尝。”
随着她的动作,那件露肩的袍子上方,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,而一缕幽幽的香味亦是在南沙鼻尖绽开;从南沙的视角,甚至自己微微偏头便能看到她胸前的白皙起伏;而女子上完菜后,娇娇娆娆地分别对着二人一笑,美目如丝如缕,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望。
“这也是价格的一部分吗?”在女子退出包厢后,南沙笑着问道。
赵汉卿疑惑地看了看她,瞬间明白了南沙所说何意,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:“我从没有......”
“不必解释,我自然知道你没有。”南沙很自然地打断了他的话。慢悠悠地拆开一双筷子,夹了一小块糕点送入口中后,南沙才继续说道:“想必选择以色侍人也是生计所迫?我只能表示尊重祝福不理解。”
“嗯嗯,我绝不会,你相信我!”赵汉卿的脸涨的有些红,着急解释着,仿
佛生怕衷心表的不够便会被当成吃喝嫖赌之辈。
“你是君子端方之人,我相信你。”南沙看着他的眼睛,十分认真地说着。
“好啦,不说这个了。聊点别的吧。嗯......或许你了解过海里的灵兽吗?”南沙忽然想到何不趁此机会打听打听那只鲸鱼灵兽;当初获得后鲸便在她身体中一直沉寂,她也曾试着用法力驱动它,却得不到一丝回应。甚至准确来说,大部分时候她都感受不到鲸是存在于自己灵脉之中的,若不是后来被甄安皓抢走,她都要忘记这档子事了。
“灵兽?”赵汉卿皱了皱眉头,那不是万兽谷该研究的事吗,她怎么会感兴趣?但是既然南沙问了,他也努力回想了一下曾经学过的家族基础通识课。
“好像是主要分浮游类、鱼类、软体类、爬行类......还有什么来着,你得具体说说是什么灵兽我才能回忆起来。”
“是一只琉璃蓝鲸。”
听闻此言,赵汉卿的脸色却骤然变化,神色一下严肃了几分:“你怎么会知道琉璃蓝鲸?”
南沙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,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给吓住了;赵汉卿顿了顿,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,放缓语气解释起来。
初代海神乘水御波仙君强大无比,法力通天,一生也算得上顺遂;在他神仙生涯中遇到过最大的挑战,就是一只琉璃蓝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