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兄长有吩咐,还是去吧,无论你在哪儿,只要你喊我,我一定回去找你的。”
风入律蓬松的额前碎发上落下一滴清澈透明的水珠,滴在二人手间;一同方才,万物伸出一只手指,微微弯曲刮蹭在其鼻梁处,挺拔秀丽。
恍惚间,万物犹见故人之姿;但…她自嘲笑笑。
“待会见。”
拜别小律,万物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珠,皱皱巴巴的不太好看,可眼下实在是顾不上这些有的没有;风落旌走路生风,拐弯之处也不曾停住脚步。
百相宫室错综复杂,上下盘绕的楼梯一层盖着一层;穿过不知多少雕梁画栋、花里胡哨的房间,二人来到一栋巨大的门前。
一座大殿不足以用肉眼可见渺小短距形容,单单是支撑的柱子就一眼望不到尽头;抬头向上,交织复杂的木雕木梁穿插在一起,与其说这是一座宫殿,倒像是一个…封印之处。
万物不觉心跳有些加快,她随着风落旌的身影望去,雕刻着五行根源样儿的大门竟有高耸远入云端之态,很是壮观的同时,门扉悄然打开。
眼看着落脚的地方以远远抛在弯弯曲曲石径小路后,万物不禁感叹这地方倒是大的极了…若是不探清楚的地形,万一遇到某些突发变故,可真是插翅难飞的。
“请吧,万物。”风落旌甩着袖子,见万物一身湿漉漉的淡然皱了皱眉头,一抬手引出符箓为其清理干净。
“谁告诉你的。”万物开门见山。
“我们百相宫的事儿,你或许是知道的。”
“你有些捏不准我,但有人给你通风报信。”
“嗯,这倒是真的,但出于一个值得对方信赖的人,我要保密。”
风落旌大大方方的笑着,门内倒不是灯光昏暗,一盏盏巨大人鱼火烛灯宛若满天星辰的悬挂在宫殿上空;一股油腥味儿刺得万物有些头晕。
再往里走,依旧是除了金色的柱子、装饰花瓶金银首饰的再无其他,比起人来人往的人间世道,这儿荒凉极了。
万物觉得不舒服。
可巧,风落旌回过头对上万物的目光,二人相互对视片刻,他从袖中抽出书卷、停留在距离万物不远的身前。
人鱼油脂火烛燃烧无声,空荡荡的宫室中仅剩一人心跳;风落旌问道。
“你也觉得,我们不该同神道合作?”
第19章 “你不用威胁我,你没那个机会。”
“风落旌!你出来风落旌!风落旌你不是我哥哥!”
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逐渐在风雨中消散、在青砖绿瓦中沉沦埋没;风入律身上缠绕着的数根修力凝结锁链逐渐发力,使他被困在空中难以挣脱,双手又被束缚在悬梁之上使不出任何力量。
脚下摇摇欲坠着满含修术的阵场一点一点加深着禁锢。
回廊漫长,足以隔断二人之间的联系;万物身影消失的一瞬间,一个浑身带血的老嬷嬷被随意的丢弃在风雨长阶之下。
风入律识得那时从小照看自己的奶娘嬷嬷,触目心惊连滚带爬得闯入雨中,在触碰到嬷嬷尸首得一瞬间,她彻底烟消云散。
而一道道拔地而起得修术符咒将他牢牢捆住。
“小宫主当真是骄纵的多了,纵然你这修力肉眼可见的生长了,可到底没什么真本事,啧啧啧。”
说话的,身上散出一道金色的刻痕光环,自头颅中穿过环绕在周围;一袭白袍在雨中丝毫不受其湿气影响,干净利落整洁可观,真真是天神降临,对比着趴在泥水中的风入律,他一脚溅起些水花落在其脸上。
“你!你是神道!”
“嗯。”
“神道!弥天!”
白色光束环绕着金色游龙混蛟,沉重且不容反抗的落在风入律头顶上,他跟着万物经历了些*事端倒也不算全无防备、或者说是乖乖束手就擒,只可惜势力过于悬殊的,便被狠狠地碾压在地下。
昏天黑地,再度睁眼,便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;身上修术锁链不像是人道五行之术,他呲牙咧嘴呕出一口滚烫的鲜血,挣扎了几下便被磅礴的神道力量压得喘不过气,晕来晕去…
“为什么我反抗不了呢!”
他嘴角泛着酸涩的苦笑;殊不知,力量之后劲儿,悄然而生。
……
富丽堂皇的大门就那么后脚跟儿的关上了;火烛丝毫未动,并不受着影响。
遥想人宗处,倒是也有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,只是那地方是用来祭奠先人,并非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。
望着脚下金色的地板,万物觉得,奉承极了。
“宫主觉得,人道应当用着神道千年前遗留下来的神器,为自己做些有意思的事儿?”
万物二人站在亮堂的大殿中,回声不断碰撞引得周遭器具微微晃动;这里隔绝了雨声,隔绝了世界。
“人宗向来守旧,千年就守着几张符纸、几个弟子,早已落后多时。”
声音宏亮有力,穿过花里胡哨的柱子、摆放着器皿的架子传的老远;风落旌背对着万物,坦然,无防备。
“各行其道,百相宫为己身之荣誉或保一方黎民,我并不觉得不妥。”
四下打量,自接触世间诸多有趣的事物,万物讨厌极了这样封闭的世界,她转转悠悠为自己找些乐子,端起花瓶仔细观摩,注入修术,一道金色回应出现在其眼前,张扬且高调。
她默默放回去,问道。
“既然与神道合作已久,势力定然是极高的,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利用第二神器来做些事儿的。”
“啪啪啪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