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风波未起,燕克冬玩闹的多,总是不认真修炼,总想着投机取巧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只是那日微风拂面、春色正好,师姐什么都没做,只是路过了他的世界。
他一眼便觉得眼前姑娘为景色再添几分美好,再后来,便是她背着药筐子要离开的背影。
同行一遭,获益颇多。
他知道她只是同自己不熟悉,又不善言辞,可心肠极好,对自己也是爱护有加。
他清楚她实力强的可怕,任何的诡物鬼事都入不了眼。
但如若是自己……
梦中,燕克冬恍若重回初见那日。
只是自己小小身躯,看着师姐竟比自己高出半截的样子微微惊愕;要知道,他个子可是不矮,强壮到可以不失条例的轻松将师姐娇小身躯包裹其中。
他想迈着步子跑到师姐面前,可师姐柔弱的背影后竟然站着一个白衣男子。
白衣男子一股子仙气缭绕,衣衫上绣有浅色流云浮动的纹样,无论怎么探知都不像是凡夫俗子,只是面庞被不断流淌的修力遮住。
他看不清。
但他觉得这男子自己一定是见过的,或者说,同自己有些什么过节。
燕克冬胸/口作痛,他想坐下休息一番,等着师姐前来寻自己。
刚要弯曲着身子向下倒去转而干巴巴的怔住,正是这动不了的一瞬,他才看清自己的身躯。
自己哪里是什么人,哪里有什么骨肉,分明是……
他惊出一身冷汗,再抬头,温婉师姐不知何时到了眼前。
她梳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发髻样式,若非要说,那便是世间已婚配女子的发髻样式。
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奇又大胆,像只活泼的白色小兔子,两只眼睛明媚阳光,又不失暗藏其中的稳重心细。
她张了张嘴巴,笑得很开心。
身后白衣男子长发几乎要垂到地上,听到师姐银铃妙音,也跟着微笑,但仍是警惕。
燕克冬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,想咽下去不能、想吐出来也不能。
他脸上流露出不可掩盖难以言表的悲伤,不料被身后男子眼底散出股子杀气震慑半分。
师姐身后跟着的男子好似察觉自己不对劲,模糊不清的脸却能感受到臭极了。
嘴角好像也是拉的不能再拉,眼睛满是凶煞恶神的戾气,然则燕克冬来不及再思考其他,便感觉被人捏着脖子从地上拔起。
那个人不停拉扯着自己的身体,像是在介绍一件可有可无的无聊器皿。
他觉得头晕目眩,不知过去多久,才被随手丢弃在原处。
可师姐心软心善,她一下子把自己从那人手中捞到怀里,温柔熟悉的味道让燕克冬稍稍定神……
两行热泪径直沾染了师姐的衣衫……
“师姐!”
枕着师弟胳膊休息的身心顺畅的万物被这一嗓子吓得打个哆嗦。
要不是自己现在寄居在他身体中、感同身受着一起,真想对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左右来上那么两巴掌。
她想着、刚睁开眼睛便被师弟一把拽起、抱在怀中。
燕克冬大喘粗气,猛从梦境惊醒。
他先是满头大汗的盯着同样披头散发的师姐,心脏疯了般跳动好一会才稍稍恢复。
身上轻薄的里衣也被大片冷汗浸湿。
第72章 “难道……这就是所谓的吃了荤的男……人?”
虽不是天已大亮,但万物掐着时辰;她怕师弟累着了拖累作为寄生者的自己,也担心他的体能不够坚持供应自己嚯嚯。
索性令其休息片刻。
不过有半个时辰,他便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抱着自己哭个不停。
她云里雾里压着火气,双手不知何处安放。
遥想另一个自己,或许会抱着他吧;想到这儿,她的手已然不自觉搭上了师弟的结实宽厚的背。
纱衣本就是透薄的,眼下湿了束缚在身上必定是难受,遂柔声道。
“既然醒了,那就收拾收拾,先行一步吧。走前,还是要去见过护境师尊的。”
“师姐,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
“我说了什么?”万物秀眉微蹙,十指勾勒着师弟肌肉线条极为柔美的背部。
“难道你就对我们的未来这样没信心?”
她声音绵软可带着一股子冷气。
燕克冬颤动几下,凌乱的头发随意散落在二人之间;弄得彼此有些发痒。
但师姐的话,他到底还是想要听的。
护境师尊如何,眼下与他似乎都没有师姐重要,他心脏跳的如同从山涧径直跳跃而下。
似乎随时都要炸裂开来。
不知是否私心兴起,至少燕克冬这样认为;他像一走了之,带着眼下略微弱弱的师姐,离开这个被人三番五次算计争夺的四洲。
然离开后又能去哪儿呢?师姐也不会听自己的。
他猛然觉得自己悲哀。
梦外师姐只是过于孱弱又不得不寄生于自己,自己才会得逞将她压在身下。
梦中,师姐头发梳得很美,衣衫也是一如既往的散发着独特香味儿,可她却嫁予他人;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人。
燕克冬觉得自己想的有些点多,可师兄弟们常言道:梦中世界乃是曾经、未来发生之事。
如此,那师姐注定是嫁给别人了吗?
他压着喉咙中的呜咽,紧咬嘴唇、咬的失去血色苍白如雪。
“师姐,如果我们下山遇到了什么危险,任何的危险,你觉得我应该铲除吗?”
“危险?若是诡物一类,你定当尽全力才是。”万物觉得莫名其妙。
“那若是别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