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会被她关心,这对段寒成而言便是恩赐了。
可惜俞淮在旁。
哪怕他努力不出声,让自已像个透明人一样,可段寒成不可能不注意到他。
元霜早前便告诉了他,她跟俞淮在一起了,段寒成有分寸,知道如今该怎么跟元霜相处才不会让她跟俞淮之间产生矛盾。
“不严重。”段寒成慢步走过去,“坐吧。”
他看向俞淮,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自尊,“俞先生怎么不坐过来?”
元霜这么做,实在是过于刻意了,仿佛刻意要让段寒成看到她跟俞淮在一起的样子,好似不这么做,段寒成就不会死心。
俞淮没有起身的打算,肩颈往后轻靠了下,扮作了害怕元霜责怪的样子。
“我是陪元霜来的,不是来看你的,你们聊,不用在意我。”
似乎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了,元霜唤了俞淮一声,“你去车子里等我吧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对上元霜的眼神,俞淮便哑然了。
那个样子很是听元霜的话,就像是被元霜吃准了。
“行,去就去,你们聊。”
他们之间眉来眼去的样子段寒成都看在眼里,做不到为元霜高兴,他还没有那么大度。
俞淮走了出去,有冷风灌进了房间中,哪怕只是轻微的冷气,段寒成也感受到了,忍不住咳嗽了下,元霜紧张了瞬,忍住了情绪。
“要不要喝点热水?”
到底在这里住过,这里也曾经是元霜跟段寒成的家。
两人曾在这里过过一段甜蜜而仓促的日子,重新回到这里,元霜心中有感慨,有怀念,可她跟段寒成都知道,回不去了。
站起来正要去倒水,段寒成忽然拉住了元霜,隔着袖口,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。
“别去,我不喝。”
元霜迅速将手抽了出来,有些拘谨,又不再适应段寒成的触碰。
段寒成收回了手,“……抱歉,我知道是景南让你来的,可既然来都来了,能不能跟我坐一会儿?”
“不是景南让我来的。”
上次景南拜托元霜来劝段寒成,可造成的后果却是段寒成大病一场。
他不会再不聪明地去求元霜。
这次是迟非晚。
元霜没有告诉段寒成,或许等他回了柏林,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她不应该再对段寒成那么残忍,“是我自已想来的,我上次说得话有些严重,害你又病了。”
“不是,是这里的天太冷了,冷得我有些撑不下去,才会倒下。”
哪怕是死了,段寒成都不会将责任推到元霜身上。
可元霜面上却又愧疚,“等你回去,那边自然会有医生替你调理,马上就要当爸爸了,一定要把身体调养好。”
“我不想当这个爸爸。”段寒成知道这话有多不负责任。
对他而言,原本也不用负责任。
如今只是在逢场作戏。
可一想到还有四个月的时间,他便深感漫长。
“不想?”元霜听了这话皱起眉头,失望之色太重,“段寒成,你不该是这样的,一个女人为了你怀胎十月,不管怎么样,你都应该负担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,否则连我也会瞧不起你。”
第770章 当然会做好这个爸爸
俞淮开车行驶在雪夜中,雪太深,身子一晃一晃,晃得元霜心脏疼。
雪太大,覆盖在前挡风玻璃。
雨刮器怎么都刮不干净,留下了条条水渍。
元霜望着前方,目光逐渐模糊了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,不知为何伤感会突然铺天盖地降落,脑海中始终是最后离开时,段寒成站在玄关前,门打开,冷风吹动他的衣摆。
他苍白的手垂在身侧,一只手扶着墙,清瘦的脸颊上眸中神色是那样的伤感。
难过到好似快要落泪。
元霜不想要看到这样的段寒成,她怀念的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,目空一切的段寒成。
尤其是段寒成变成这样,跟自已脱不了干系。
元霜的眼泪里,同样有自责。
“你这样哭,我心都碎了。”俞淮没有看元霜,可耳畔她的哭泣声却无法忽略。
她在啜泣,在为别的男人流泪。
俞淮知道元霜跟段寒成的感情,却没想到分开这么久了,还会为了段寒成流泪,还会哭成这个样子。
元霜抹了泪,下一行泪又止不住地流,“我不是有意的,没有克制住,抱歉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跟我抱歉,你愿意在我面前哭,证明你把我当自已人。”俞淮哽了哽,还是继续补上了一句,“可你是为了段寒成哭,这点让我一样难过了。”
“他那个样子,我没想到他会病成这样。”
“心疼了?”
俞淮握紧了方向盘,“我也想那么病,让你这么心疼。”
元霜不哭了,斜睨了俞淮一眼,“你有必要吗?”
“怎么没必要?”俞淮这都是真心话,“你的眼泪都是段寒成的,哪天能施舍一滴给我?”
“没人会想要这种施舍。”
“我想要。”
雪夜很平静,风冷。
俞淮先将元霜送到了住处,车子停下了,车灯照耀着前方,映出茫茫白雪。
两人都没有下车,元霜坐在副驾驶,面颊上的泪痕还没干,看上去憔悴了很多。
俞淮侧了侧脸,“今天晚上我还算听话吧?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元霜的悲伤褪去了,对俞淮多了一分警惕,“你知道只是做戏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可不是付清叙那么好糊弄的男人,更不是为了感情就会低声下气的,既然为元霜做了事情,就一定要她付出些什么,这才是俞淮,是一个商人,“再怎么样我也替你做了事,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些什么?”